512汶川地震救援晚了(救援汶川大地震)
本文目录一览:
- 1、512汶川地震是发生在什么时间段的灾难啊?白天还是晚上?
- 2、汶川地震政府救援如何?是否及时?
- 3、汶川地震了.为什么救援队员不能及时到达?
- 4、汶川地震救援困难的原因
- 5、救援队几时才拯救完汶川大地震所有被困的人?
512汶川地震是发生在什么时间段的灾难啊?白天还是晚上?
512汶川地震是发生在什么时间段的灾难啊?白天还是晚上?
境中的对话
什邡,蓥华镇中学初二(2)班的女生蒋德佳获救后,首先问周围的人,“初三(1)班的女生廖丽救出来没有”?
被废墟掩埋一段时间后,蒋德佳开始体力不支,昏昏欲睡。此时,被压在她附近的廖丽,一直对她说:“千万不要睡,你一睡万一醒不来怎么办?”原本不相识的姐妹俩,在废墟里不停地相互鼓劲,相互支持。
同时这间学校的邓清清,在废墟里,一直开手电筒看书。“下面一片漆黑,我怕,又冷又饿。”她说,“我只能靠看书缓解心中的害怕!”
清清的老师闻言,一下抱紧清清,说:“只要你能活着出来,就比什么都好。”
2分钟后,县城没了
朱贵平是北川县曲山小学老师,他记得,地震发生前,在3楼教室,他正要上课。
“突然只听到脚下轰的一声,房子轻微地摇晃了一下。”朱贵平说,“不到一秒钟,我就反应过来了。”
“地震了,快往操场跑。”朱贵平拎住一个跑在前面的孩子,冲到门口操场上。
趴在地上2分钟后,朱贵平清醒过来,“我是近视眼,眼镜不见了,只看到周围笼罩在巨大的烟雾中,我抹了一下眼睛,整个县城已经不见了,没有一栋完整的房子”。
女生飞奔百里徒手刨出4亲人
父亲被埋废墟中,腿部骨折,半夜被雨水冲醒,多次尝试之后,幸运拨通了远在成都读书的女儿的电话。女大学生疾奔都江堰,在自发从成都市赶来的农民工的帮助下,徒手挖4小时,将埋在废墟里的一家四口成功救出。
“男生要坚强,女生不要哭”
北川中学高一(1)班,12日下午,在新教学楼2楼上美术课。山崩地裂,戴赢赢只记得“周围一片漆黑”。
一片哭喊声中,体育委员朱付敏的话才让大家稍微安静下来:“男生要坚强,女生不要哭,保持体力。”
同学们用手机照明,发现三楼的楼板已经塌下来,压在教室的桌子上。还没来得及趴下的同学,就此遇难。
全班33个同学陆续从一个救命裂缝中爬了出去,只刚超过全班65人的一半。
一匹红色呢子布
经营布料生意的贺思萍,在救援现场,看到孩子的遗体被一具具抬出,却无法及时找到遮盖孩子的塑料布、棉布。
贺思萍,冒着生命危险,一口气冲上店铺二楼,为救援队搬来了一匹红色呢子布。媒体赞扬她“为无辜的孩子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废墟深处的来电
23岁的向英,大学毕业后来到都江堰市中医医院内科当实习医生,地震时,她正在二楼上班,随即大楼倒塌。
她的父母,面对一片废墟,悲痛欲绝。
12日晚23点29分,母亲殷丽君的手机突然响了,“快,是女儿!”夫妻俩的心提到嗓子眼,按下了接听键,“喂,英英!”但电话那头,没人说话……
夫妻俩忙拨回去,也没人接听……
两分钟后,手机再次响起,还是向英,“喂——”还是没人说话……
13日凌晨4点多,另一位医护人员的家属突然接到一短信:我们六个人在一起!
周围的人们激动起来了。
还要什么面子,逃命要紧
12日下午2点30左右,重庆儿童医院住院部众多家长抱着患儿从各个病房一涌而出,拥挤着朝外面逃命。有个家长抱着还没穿衣服裤子的儿子往外走,十几岁的儿子害羞地阻止家长别往外走,家长大声嚷道 “这个时候了,还要什么面子,逃命要紧。”
有的家长的拖鞋也在慌乱中被踩掉了,有个患儿脚上输液的针头被挤掉了,还在流血,有的家长鞋子都还来不及穿就跑出来了。
“我哪知道就是你”
“那四个娃儿真的都活了吗?昨天晚上就听说有个老师救了4个娃儿,我哪知道就是你……”张关蓉扑到丈夫的遗体上放声恸哭。
13日一早,她的丈夫谭千秋躺在设在学校操场上的临时停尸场上。他的遗体是13日22时12分从废墟中扒出来的。
“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双臂张开着趴在课桌上,身下死死地护着四个学生,四个学生都活了!......
汶川地震政府救援如何?是否及时?
我相信,我的民族能接受一切真相。
————笔者
龙门山带曾发出地震预报会商卡,没人理睬!
壹报独家披露,地震局预报员正式填写会商卡预测汶川地震,却无人理睬,这是地震局内部承认的唯一一份来自龙门山的预报,却被官僚主义忽视了,至今这份预报成为烫手山芋,被掩盖,被保密……
预报员被威胁……
这个成功的预报员生存状态让笔者明白地震为何报不出来了!
汶川地震后,中国地震局、四川地震局召开数十次新闻发布会与咨询通报会,发言人称: 地震不可预测,这次汶川地震情况尤为特殊,震前没有发现任何前兆信息,没有前震,没有收到任何预测意见。
这是谎言,潘正权的故事就是证据。
潘正权只有中专学历,71年以前是矿区的井下工,喜欢研究井里的古化石,被工程师看中后,着力培养成为当时群测点的观察员,在群测点多次预测地震,才被招为德阳市地震局正式干部。他向工程师苦学地震预测知识,曾成功预测汉旺地震,道孚地震,黑水地震,松潘地震(参与),而在地震圈小有名气。1974年参加地震工作,在台站五年,1979年调原什邡县地震办工作五年,1984年调德阳市防震减灾局,一直搞地震预测工作预测地震至今,还是一主任科员。
局长一边打麻将,一边挥手!
笔者刚坐定,向他以前成功的汉旺预测表示敬意——这是写入中国震例的漂亮预报。
潘正权一挥手,“唉,不好说,一说起我就心疼。开会时,四个同志,科长,副局长都不同意我的预报,我坚持要报,我有足够证据,他们说你不能以德阳市地震办公室名义填。以个人名义填。填好后办公室不给我盖章,为这个事,我吵,找局长。这个局长他想什么时候打麻将就打麻将,我去找他,他在打麻将,而我好多天没得休息都在研究地震。我找到局长,说科长不让我填,副局长反对,我盖章的意思不是让你们承担责任,只是证明我是这个单位的人,局长打麻将,把手一挥:给他盖给他盖。——就这样我提前十二天成功预报汉旺地震。”
听得蛮令人心酸,我想此人大约是个直肠子。
他犹豫了一下。
“你是我第一个接受谈话的,因为地震后,我收到了短信:‘这里面牵涉到上面对整个地震预报的处理,你一定不要开腔,要小心。’所以我什么都不敢说,有个记者跟了我三天,我什么都不敢说啊。现在我不想干了,过完年就退休。”
潘开腔了。
河水有了青霉素味
2008年3月19日,什邡地震办公室,告诉潘正权,马井镇万兴社区去年十二月份之后出现井水变色。而且水里有青霉素味。潘正权立即动身去了,之后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一条小道之隔,小道北面很多井有问题,南面则没有异常。3月21日在同一个镇与马井相距几公里外几十户人家出现同样的情况。潘正权在纸上一划,一个断裂带明显出来了。潘警觉地回想起松潘地震时同样的事情发生过。潘立即得出初步结论:隐藏断裂活动引起地下物质渗溢,引起水变色变味,属于地震宏观异常。
潘的论断,还有其它支撑——当时什邡一带小震活动不断,多为三点二级地震,2008年元月后发生了一串小震群,这个范围,以三点八级为中心发生了一圈圈小地震,从北向南成串发生。潘心里打鼓,难道龙门山断裂带又活跃起来了?
潘正权上报给四川省地震局,省地震局没有理睬。“你们自己化验一下吧。”四月十五,什邡地办化验结果出来了——锰重金属超标。
四川地震局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潘正权有点急,万一出了问题算我头上怎么办,他受到汪成民在唐山地震中在局长门口贴大字报的启发——我可以发文件嘛。——发文件,潘正权也花了点劲。就在落实地震宏观异常时,德阳地震局一个领导说:“能不能往环境污染上改嘛,不要说是地震嘛,现在要稳定。”潘正权坚持是地震宏观异常。这位领导一句话不说,脸色不好看。
于是德阳市防震减灾局2008年18号文件诞生了,这份前所未有的红头文件,抄送三十个单位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四大家,上面写明发现地震宏观异常。四月十六日抄送四川省地震局,潘正权心想,“我发正式文件,你四川地震局总得睬我了吧。”
怪了,没有人睬德阳的人,正式文件也没有用。
没有人任何来理我
2007年11月7日,在成都召集开的四川省地震趋势讨论会上潘正权要求把他这个区域划进地震关注区域,没有人睬他,潘正权有点恼火:“我这样不好回去交待!”
2008年4月9日,在雅安召集的四川省部分地方地震局地震趋势讨论会上, 凉山州防震减灾局代放科长提出:近期南北地震带中段小震围空异常,有7级地震的形势在增加。也同样受到冷落。
左等右等。4月30号德阳地震区金河台数字倾斜,GL值马尔康小金间出现异常。潘正权明白这不是开玩笑了。当天他填写了正式的标准会商卡。
“确定小金南地区为震区。震级五级。依据为水井,电磁波,倾斜,小震活动分析。时间为5月”。
为什么确定五级,潘正权苦笑,“我毕竟是中专毕业,见识得少,龙门山地震带最高也就六点二级,我不敢报高,再说一般来说八级地震前震为六级,我想当时三点五级前震,主震最多五级。唉,要是和别的专家商量一下就好了。”
潘正权报的小金南地区在12日汶川地震七度区内,受灾也不轻。(按国家七度区的定义:房屋损坏-房屋轻微损坏,牌坊,烟囱损坏,地表出现裂缝及喷沙冒水)
会商卡潘正权郑重上交了四川地震局地震预报研究所。
没有回音。
也没有人来落实。
5月6日出现异常,金河台发现倾斜变化了三倍。确定无疑的异常,潘正权上报四川省地震局。
还是没有人来落实。
5月12日汶川地震前几天,一直成串的小震活动突然没有了。这是极不正常的。
当然还是没有人来落实。
地震了,死人了。
6月12日开会了。四川省下半年趋势会商会。
在会上,大家沉默了。潘正权很奇怪:平时这种会都没啥地方上的人发言机会。这一次安排他第一个发言。要听他分析下半年宏观趋势。潘正权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国际上出名的院士大学者。潘很不客气,一下子把材料摊开,说震前有情况,宏观也有,微观也有,“我也填了会商意见卡,没有人理我。我在不得已情况下才以文件形式发到三十个部门。震前,省局也知道我们异常。”
四川省局的人说“潘正权你是提过意见,但你说的是五级和八级相差两级。”潘正权大声说“总比你们不划圈圈,连个龙门山监视区都不画好些吧!我是黑屋子摸门,起码说有地震,你们连有都没有。”
听了潘的话。总结时,四川省地震局地震预测研究所程万正哭了,而且哭了好几回。
原来地震局发现唯一在局里龙门山地震带提出三要素的只有潘正权,唯一报异常的是潘正权。可是……
在会上哭了的程万正面对公共媒体称:汶川地震,我们没有收到任何预测信息。
他在撒谎。
四川地震局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程师说:如果潘报了地震会商卡与异常,四川省地震局去落实了,认为不会发生地震,那就是业务水平不够的问题,现在四川省地震局根本没有去落实,那就是工作不工作的问题了。
成了诸葛亮
在之后的各种地震局会议上,潘正权成了中心人物,他定宏观就是宏观,他定异常就是异常。潘正权想起地震前,地方的人员是边缘人。连开会都是在街边店吃个饭发个文件袋再给五元钱就打发了。风光之际,潘心里不是个滋味。
汶川地震后国家给了地震局二千万做考察。潘正权作为唯一特邀代表,分在第二组。他的调查与众不同,走路,从汶川走到北川,每天走几个县,他们收集了上千个宏观异常,仅潘所在组就有上百条。
这才发现有大量的宏观异常,而且是必震信息,但震前报不上来,当时没有人重视。“震前牦牛不上山。山上野鸡满山飞,震前鸭子不下河。震前鸡跑到树上睡。”有个绵竹人雷新和,99年经历过地震,地震前几分钟,鱼拼命往外跳,跳了二百多斤出来落到稻子上,忙着去逮,就在那同样的地方,三十九号径,又出现这种情况,汶川地震十二号当天下午二点多,地震前几分钟,雷兴和他就喊,鱼又跳了,要地震罗,他们八十多口人全跑出来。房子倒完,一个人没死。汉旺林业局木材管理站站长,他在李县干了八年地震监测。发现地震前几天蚂蚁搬家,黄蚂蚁一股一股往前冲。第二,是当天上午,看到一条大蛇,平时是看不到的。陪客人喝酒,打麻将,说狗是怎么回事,狗老是刨坑坑,乡村说狗刨坑坑就要死人。这个同志想到了,他说以前地震也经历过,他想会不会是地震喔,他想给地震办报告,可是我报了,没震咋负责任,迟疑了,地震了,把他从屋里摔出去了。”
地震局钱越来越多,台站却越来越少
潘正权为啥敢报地震,能报地震,正因为他是个直肠子。在别人眼中他是个愣头。在地方局,预报人员是最不吃香的人物。因为不报地震,没事,地震局认为地震本来就很难预测,报了地震,简直是给领导添麻烦。
潘正权说“我只有这一个本事,我不报地震干不了别的。”德阳市地震局领导一度想把预报部门撤销。一位副局长说,地震预报在汶川地震作用一点作用都没有喔。偏偏正是这个副局长,在2007年任代局长时把德阳仅剩二个台站又撤掉一个——重要的清平监测站撤了,只剩一个人守着。
德阳原来有四个台站,国家越给地震局拨钱,台站越减少, “在我们德阳市三百六十万人,四千多平方公里。德阳市境内,四川省地震局只给我们下了一口井。安了他们的数字仪器。我们不知道钱用哪了。也不知道总理曾给特批基金,加强龙门山断裂带的监测。”
汶川地震时整个德阳只剩下金河台,潘正权靠这唯一台发现异常。
地震时,金河台也完蛋了。德阳现在没有台站了!
地震后,国家给了地震局巨额的资金,可是没有人来给德阳重新建台。
潘正权让四川省地震局重新来选址。四川省地震局回答,可以,要三千元车马费。
潘正权欲哭无泪。
因为预测了龙门山断裂带地震,得罪了四川省地震局,历来是先进工作者的潘正权,今年没有评上先进。
潘正权极其沮丧:
“这个地震预报确实难,说老实话,汉旺地震,松潘地震,汶川地震,我发现这些领导震情观念越来越淡薄,地震部门是他们说起来重要,做起来次要,忙起来不要的单位。 震前我申请到六万费用加强监测。全部被他们用来搞宣传做教育基地了。有的领导把人民的钱不当钱,搞了几十万,搞了监测设备,由于不配套,有的连验都没验收就作废了,这次地震掩盖好多事情。”
一个成功预报员的苦态
“我再也不想干了。他们让我写材料,说我和李有才走得近了,是反党联盟,让我交待我们是如何搞地下活动的。”
“你不知道,在下面——天都看不到。”潘正权一声长叹。
“他们对我太过分了。我在德阳是个地震权威。工作35年还是个主任科员。我向省地震局、国家地震局要课题,人家都不认我。我向德阳市科委打报告,人家都不批,说我没得资格做。——主任科员有啥资格。96年第二任局长是武装部长。副局长,原来是水电局局长。地震局第一把手,除第一任外都是空降来的,从地震一步步干起来,没得想。地震前,组织部一个副部长他说,你这辈子到退休只能做主任科员。
谈话中,潘正权多次唉叹自己是主任科员,”人微言轻”。
2004年为了助理调研员的一个名额,潘正权不得不与一个初中毕业的会计同台竞争,局里十六个人开会,领导在开会前做了“工作”,十五个人都不投他的票,潘正权只有自己投了自己一票。而一个校医在地震局评为地震助理工程师。
潘正权妻子没有工作,一家重担在肩上。
蚊子腿上刮肉,连奖励潘正权预报汉旺地震的一万元,局里只给他一千九百元。
这一次他得了德阳市抗震救灾先进个人,拿了二千元,并不是因为他预报了地震,而是灾后他帮市领导起草安民告示,震情监视有功。
“他们说我和领导关系不 好。还有领导在会上公开说我是白专——现在这个社会还提白专!我是搞技术为人民工作。我白专的技术总比你们一天到晚打麻将,吃吃喝喝好。”
最让潘正权屈辱的是作为地震局唯一的预报权威,他的计算机还是96年购买的,已经无法使用,申请购买打印机,扫描仪都不与批准。别的科室都发了七八千一台的相机,潘最需要相机工作,给他的却是傻瓜机。
“我难道真是个傻瓜吗?”
潘自然是“笨蛋”,没过多久,他就说出了一番注定要得罪领导的话:“现在反思起来,国家地震局、四川地震局从战略思想上来说就是错的。国家三十多个亿搞地震预报的钱放在鲜水河地震带去了,他们认为西昌重要得很,有好大的地震。2004年四川省研讨会上,我就提出四川最危险的地方是龙门山,鲜水河现在概率很小,从时序周期节奏来说,还没有到。”
说到底,鲜水河有一大堆水电站啊。
上下脱节
说是不干了,退休,但一说起地震预测,潘又两眼放光。
“地震能不能预测?地震是引力的积累,能量的释放,以地震形式释放出来,在能量积累阶段,地表上感觉到的东西,肯定有。第一个,中国地震预报四十多年,没有前兆,人们就没得玩。周总理早说地震是有前兆,可以预报,你说没有预报,那以前是怎么预报出来的。是专家拍脑子弄出来的吗?是有依据的,至于时间准不准,是判断的问题,只能说我们的认识还没有深入到那一点去。如果全国人民象弄萨斯那样弄地震,你说弄得到弄不到?你说没有前兆,我说的那些条是不是前兆?你如果能将我反驳掉,千千万万水井,为什么就那一个出现?松潘平武就出现过,我为什么敢报异常呢?科学家们老说准确,要啥子准确。原因都不清楚的东西。地震预报,人们形容,我们就是在黑屋子里摸门。要啥子准确,老是对我们苛求。要准确要准确,我的预报非常准确就是震级小一点嘛。总比你们圈圈都不划,准确到哪儿去罗!
这些年来,地震局上面机构与下面脱节。四川省地震局属于国家地震局派出机构,四川省地震局就没有一个管地市州的部门。四川省地震局是首席分析员制度。他咋管。四川省地方处是管台站建设的。省地震局监测预报处改了名字了,综合科技发展处。就没有预报官。我们向上报情况,都是报四川省地震局监测预报研究所。
(此处因作者要求删去三句),我的一把破椅子,坐了十六年。”
汶川地震了.为什么救援队员不能及时到达?
道路被山体滑坡冲断,车辆没办法进去.现在进去的先头部队,都是靠脚走进去的!~
汶川地震救援困难的原因
汶川与北川:这次地震是怎么回事
5月12日发生地震的时候,我正在北京的中央党校上课。3分钟后,我就知道这次地震的大致情况,因为我们班刚好有一个同学是山东省地震局的局长,他很快通过国家地震局了解了一些情况。下午17点多下课后,我赶紧跑回我在北师大的环境演变与自然灾害教育部重点实验室,输入震中“汶川”的信息。我们实验室有非常完备的数据库,中国所有的县在近百年内遭遇的自然灾害全部存在数据库中,我们花了20年时间才完成这些研究。
“汶川”这个县名多数人并不知晓,但搞地理与灾害研究的对它所处的“川滇地震带”太熟悉了。这个地震带也被称为“西南地震带”,包括四川和云南的强地震带区域。所以汶川地震并不稀奇,但是谁也没有想到震级这么大。
我在数据库中输入“汶川”信息后,开始了解这次地震有可能影响的地区。晚上20点,美国国家地质调查局(USGS)就在网站上公布了模拟的汶川地震烈度图,他们的反应非常迅速,为我们的分析与研究提供了特别宝贵的资料。看到灾区地震模拟图,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次地震不是那种以震中为圆心、不断往外画等距离圆圈的扩散方式,它是一个断裂带地震!但是当时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个判断,以为既然震中在汶川,那么汶川县城就应该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
我从这张模拟图上看到的断裂带,南北长200公里,东西宽不到50公里,从映秀到北川县城这一线是断裂带的中心地带。到5月13日凌晨2点,我们分析出了这次地震的基本数据,这次地震导致的灾害看来远远超过我们的经验。我内心非常焦急,早上8点,我带着研究数据去民政部找救灾救济司的司长王振耀,我们俩在处理中国近年来各种大灾害的时候,总是搭档指挥,是老朋友了。
我对王振耀说:“这次是条形地震带,快准备至少100万顶帐篷吧。”要知道,中国近年来最大自然灾害也只需要5万~6万顶帐篷,民政部的储备能力是20万顶帐篷。我提出的核心数据有三个,当时听起来是非常惊人的:第一,死亡人数可能达到5万~10万人。这是个什么概念?简直是吓死人了,1998年中国的特大洪水死亡不到2000人,这5万多的死亡人数让人难以想象;第二,严重受灾面积有15万平方公里;第三,受这次地震影响的人口,在四川省境内就达到2000万人。这一点看来我当时的估计还偏保守了,我没有想到,在受影响的人群中,有超过1000万人是灾民。
地震带上的人口密集区,肯定是关注焦点。首先,让人放心的是成都没有问题,成都撇在了这次地震带的东南角,只会受轻微影响。但是,北川有大问题!早期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震中汶川县,可是这条地震带呈“中间窄、两头粗”的哑铃状。哑铃的一头是汶川县的映秀镇,另一头就是北川县城,这两个人口密集的区域,状况肯定非常惨,特别是北川县城,处在9度到10度的高烈度区。都江堰离震中映秀不过30公里的距离,受灾也一定很严重。
我当时的分析是,15万平方公里的严重受灾区域里,有5万平方公里的核心区,烈度在8~10度或以上,它们包括汶川、都江堰、北川、青川和茂县。美国国家地质调查局的模拟图偏向地震带的西部,所以东部的状况并没有引起我的注意,后来才发现东部的绵阳、德阳西部受损也非常严重。
科技部对汶川地震的反应也非常快,5月13日下午刘燕华副部长让我过去汇报。听完后,科技部马上召集相关领域的专家,5月16日对外宣布成立“科技部抗震救灾专家组”。专家们分为11个工作组,吃住都在一起,每天下午15点会商。
这时候我们主要进行三个方面的专业支持:一是提供灾区人员搜救、应急转移所需的技术;一是每天提供及时的灾情动态和趋势判断;还有一个是恢复重建怎么做。我经历过中国近年来不少大灾害的现场指挥,灾害的类型虽然不同,但是所有对灾害的应急处理都离不开这几个方面。科技部的专家组在3天内编了7册应急手册,第5天就上网并成批印了出来,送往灾区发放。有的专家绘制了宣传画、编制群发短信给灾区人民,及时提供关于救援、转移、护理、卫生防疫等各方面的具体指导。
这期间,我一个在澳大利亚工作的同学,从日本合作伙伴那里获得了日本遥感卫星拍到的《灾区地壳地应力异常图》。国际上很多组织和专家非常关注汶川地震,他们以各种手段来监测这次地震,并且免费提供给其他人做研究。我一看更加确定,此次汶川地震是一个条状的断裂带,偏北边的断裂带出现了“拧麻花”的状况,北川县城就是这个“拧麻花”的所在地。
所以这次地震实际上是以北川为中心,东到青川,西至汶川,南部沿着龙门山脉到都江堰,这些地方成为重灾区。很多人不理解为什么北川离汶川那么远,受灾却最惨重,就是因为他们将这次地震理解成了以映秀为中心向外发散的。这次逆冲走滑性的地震断层,在北川出现了强烈的扭转,这下害惨了北川县城,它承受的力最大。在绵竹到北川之间,有几段铁轨被拧成了麻花状,就清晰地证明了这次地震的扭转。所以这次地震,人的感受是“因为扭转让人腾了起来,先是上下折腾,然后才是左右摇晃,根本不可能站稳”。
自救与他救:灾区管理的学问
地震灾害的最大特点是:人员伤亡比率高,建筑物损害程度高。于是这次汶川大地震,成为我们在和平时期最大的一场“战役”:战场是15万平方公里的重灾区,投入了10多万人的部队,涉及几千万人的生命安危。
救灾的核心是指挥应急,对于一个指挥部的要求有三点:一是调动武装部队的能力,二是调动物资储备的能力,再就是科学的决策支持系统。生命线的恢复永远是第一位的,救命第一。基础设施和生产线的恢复也非常重要,通水通电后,救援工作更有保障。而一旦条件具备,当地应该尽快组织恢复生产,因为政府有了正常的财政收入,才能去管理社会,才能去发展企业,当地人才能谋生。
而现代“战役”最重要的就是情报,对信息的需求。许多人对地震是否可以预测产生了疑问,地震确实可以预测,但是目前科学研究对地震的预报,只能达到20%到30%的程度,预报的精度远远满足不了民众的需求,信息的准确度就降低了。另一方面,由于这次地震后通讯中断,灾区的信息出不来,海事卫星在中国是奢侈品,大多数地方用不起,通过这次灾难我们才发现自己的装备是多么落后。所以这场“战役”中,情报信息工作受到很大的阻隔。
我所了解到的地方政府的报灾水平也有待提高。这次都江堰的向娥乡受损严重,通讯全断了。政府楼塌了后,人员死亡将近一半,逃出来的人来不及抢救政府人员,镇长指挥大家去小学救人,400多个学生压在废墟下。一个女副镇长,冒着生命危险走到了都江堰,向外界求援,最后带领了一支救援部队进去,多救出了几十个孩子。这个镇的领导有分工,知道报灾求援很重要,做得很好。可是有些地方政府没有报灾意识,自己虽然组织了救援,却不知道信息沟通的重要。
我们这次救援的意识非常强,但是大家强调外援的救助,却没有在意识上重视自救和互救。在世界灾难史上,自救与互救救出来的人命,远远多于他救。所以鼓励自救和互救是在“黄金72小时”救援的重点,因为外界救援进入灾区总是需要时间的,何况这次受地势地形的影响,救援耽搁了不少时间。
灾难发生后,那些存活下来的灾民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自我意识决定救援,往往是血脉关系让他们参与救助;一种是自己受伤不重,因为担心余震或食物紧缺,赶紧跑离灾区;再一种就是出于职责或者个人品德,理性地组织救援,比如一些老师、医生等等。
第二种人其实最不该提倡,他们也应该成为早期救援的主体。这次灾民中,受伤人数大约为35万多人,其他人是失去了亲人或者暂时失去了家园,失去了生产条件,但是他们的身体并未受伤,有能力参与救援。稍有常识的人就应该知道,一个8级地震之后,不可能近期再来一个8级地震。当四周楼房被摧毁后,如果找到一个四面没有垮塌可能性的空地,实际上他是非常安全的。本地人最熟悉这里的地理,知道哪里是学校,哪里是医院,哪里人群最密集,哪里能找到救援工具,所以他们应该留下来,成为互救的主力。当有伤员要向外转移的时候,他们也是帮助快速转移伤员的最佳人选。
巨灾后,我并不赞成大批救援人员没有计划地进入灾区,也没有必要把所有灾民都往外转移。在地震后的第三、第四天,大部队开始进入重灾区,大部分灾民从灾区跑了出来,其实这种人员的置换并不科学。如果灾区还存在着很大的危险,那么应该让更多的人躲开高风险区。任何一个人进入高风险地带,都很可能成为一个没有保障的人,随时可能成为一个需要他人救援的对象。外界救援的人如果大大超过实际需求,他们的补给就容易成问题。
这次灾难的特殊性在于交通受阻,大部队早期很难进入,所以不少志愿者在早期生命救援中发挥了很大作用。但是等大部队进入后,我们就要呼吁志愿者不要随便进入了,一个基础设施没有恢复的地方,一个食物供给难以保障的地方,应该控制人口进入。比起外界救援的进入,还是应该组织起当地人员,只要给他们提供基本的食物和水,他们就能更有效地救人。这些有关灾区管理的学问,在世界救灾史上都是值得研究的课题。
到了灾区的人,会发现搜救太艰难了,在交通不便运进大型机械设备的情况下,基层社区的应急设备几乎没有!这次地震后,很多人徒手在废墟里救人,找不到可以用的设备,电筒、千斤顶、铁杆、急救医疗包、小型电锯,要什么没什么。在大家都没有灾害防范意识的情况下,农民还有些干农活的工具,镐头啊,铁锹啊,或许能帮上忙,城市里的人就更是难以借助工具了。这些都是基层社区应该配备的救生品,比如容易受洪水影响的地方,应该配有救生圈和帐篷,地震多发区,应该配有各种切割工具、抬或者撬的工具等。美国和日本政府,对于不同灾害类型必备的三项救助与应急工具,有明确的规定。(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附抗震救灾深度报道之三目录:
第三批八名记者深入考察政府能力;专家组副组长详细回顾科学决策过程;部队长讲述空降兵救援传奇;民政部救灾司长的15天大事记……和平年代最大一次战役,装备不足凸现应急悲壮
灾区房屋与烈度
5月13日我们自己研究的时候,依据美国国家地质调查局的模拟图做出了一个汶川地震的烈度图。5月21日,国家减灾委科技部专家组根据地震的最新资料,做出了一份汶川地震烈度图。烈度和震级,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震级是地震爆发出来的能量的总和,我们将这种能量分为不同的等级;所谓烈度,是地震发生时,在波及范围内一定地点地面振动的强烈程度。烈度分为12级,其中我们用5~12级来区分不同程度的破坏。烈度非常准确地表明了各地结构受损的严重程度,它成为抗震救灾指挥部安置转移和恢复重建的重要依据。
烈度与地震能量或地震应变力的加速度都有关系。为什么在灾区两栋距离很近的房子,当一栋楼震成碎片的时候,另一栋的框架却没有倒塌?映秀镇的漩口中学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它有3栋成“品”字形的教学楼,为何这几栋距离如此近的楼房,受损却不一样?这和地震时力的方向有关系,如果能量的方向与房子的延伸方向一致,那么房子受损相对较轻;如果方向垂直,那么房子受力最大,情况就很惨了。
我们都知道应该在地震带建牢固的房子,可是这里边有个经济现实,每提高一个抗震烈度,建房的成本至少要增加10%到20%。有些地方明明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经济跟不上,你得有足够的投入,才能建成抗震的房子。这次我发现灾区能抗8级地震的建筑主要有三类:一类是水电站,比如紫坪铺水电站,抗震能力超出8级;一类是国防工业的工厂;再就是裂谷地区建的高坝。
在这次地震灾区,最严重的地区烈度达到11度。11度是什么概念?不管房子建成什么样子,一下子全平了!根据我的研究,这次烈度在10度及以上的区域有3100平方公里,主要分布在龙门山脉里,深山老林的地方,但是北川县城也在这个烈度里,因此县城几乎全毁。从映秀到北川这条线上,有20个小的村镇,几乎被夷为平地。高山并到了一块儿,当地农民说:“一夜之间,认不得自家门口的山势了。”
这次烈度为9度的区域约为1.6万平方公里,如果10度区里边的房子按照抗8级地震的标准建设,而房屋的方向又没有与地震应变力的方向正面冲突的话,至少房子的框架不会垮。映秀镇的烈度为10度,都江堰为8度。通过烈度图,我们可以判断有多少灾民,他们具体受到了怎样的影响,该怎样进行安置和恢复重建。
从5月25日开始,国务院抗震救灾总指挥部的工作重点转移到了安置灾民和恢复重建。国家汶川地震专家委员会5月22日正式成立,我负责的灾害评估组5月26日到达灾区。这个评估组汇集了二十几个方面的专家,包括地震评估、地理信息和遥感、桥梁、公路、生态、卫生防疫等等。
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中国因为一场灾难,动员如此广泛的专家参与研究和献策。我到灾区现场,首先是在验证我们绘制的图表是否准确,能否作为政府决策的依据。我们在什邡、绵竹、都江堰向娥乡等地调查,在90%的程度上验证了图表的准确性。烈度在9度以上的地区,90%的房屋不能再利用了;烈度在8度的,通常房屋的受损率在70%。
这次地震后,一些人指责灾区的“豆腐渣”工程多,认为很多房屋不该倒,这里边要区分对待不同情况。2001年我国第四代地震动参数区划图出来后,对这个地震带房屋的建设要求是抗烈度7度设防。也就是说,我们在要求上就从来没有达到过8度,这些房屋即使按照国家规定建了,8级地震来了也会倒。另外,我们也得看到中国乡村的经济现实,浇铸房比预制板房的抗震能力强多了,但并不是每家每户都建得起。我确实在9度、10度烈度区看到一些房屋中间全垮了,框架却没倒。这是钢筋水泥浇铸房的好处,浇铸房里边形成了一些力的扭体,彼此抵消一部分力,但是预制板就不行,一摇就掉下来了。
学校、医院、政府办公楼这些公共设施,在关键时刻应该是公众的避难场所,这次却成为受灾最重的地方。但是乡村有它实际的困难,一位德阳的领导拉着我的手说,在上世纪90年代以前,提倡的是“人民教育人民办”。那时候国家财力有限,“农民们节衣缩食,自己轮流着义务盖学校,让娃娃们读书,已经很不容易了”。我国实行基础教育全免费也不过5年的时间,你能够要求所有的学校都像大城市的房子一样吗?这太不现实了。不过都江堰某所特别受关注的中学,我到现场调查后能够肯定这是个达不到设防或“豆腐渣”工程,它周围所有的楼,无论是哪个方向的,都没有出现如此严重的坍塌,这就是房屋建筑的标准或质量问题了。
很多房屋在这次地震中,1、2层楼完全“坐下去”了,这种现象刚好印证了日本的地震研究结论。日本专家研究发现,不超过3层的楼房,地震时1到2层之间断裂的概率最大;3~6层高的楼房,地震时2到3层之间最容易断裂。这次我在灾区看到的情况就非常符合这个特点,所以我们今后盖楼,1到3层是关键,一定要按照所在地抗震设防标准建。地震来临时,只要房屋的框架不倒,人存活的概率就大得多。
安置工作的核心:尽快恢复当地 正常状况
这次地震后的次生灾害特别严重,山体崩塌、滑坡、泥石流等灾害阻隔了交通,当地的通讯中断,再加上地震后好几天都大雨倾盆,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放大了灾害的后果。民政部很早预料到了这次灾害的严重性,提出对口省份帮忙、重伤员异地转移,做得非常及时。
所以我们在救助措施上要举全国之力。当时我们提出重伤员应该异地转移时,有些人不理解,认为偌大的四川还解决不了伤员的问题?可是如果成千上万人受的是同一种伤,四川的骨科大夫应付得了吗?骨科专业护理人员和设备够用吗?所以必须赶紧将解决不了的重伤员转移。
安置灾民的核心思路是尽快恢复正常状况,不是像外界想象的那样,把尽可能多的人搬离地震带。我们不可能通过一次灾后安置工作,消除中国到处存在的城乡二元差异的现实,我们也没有奢侈到不在地震带住人。高风险地带不等于无人居住地带,日本、美国旧金山等地区都是地震频发的高风险带,但是他们照样居住,并且不断建设现代化的高楼大厦。所以我们选择的不是离开,而是加强抗震的投入,怎样将房子建得能抗8级地震,在地震来临时怎样逃生,这些才是生存的核心。
灾害有规律可循,只是目前很多科学手段还达不到,但是防灾是有明确的可操作的规范程序,是我们通过投入、教育、演练可以做到的,安县桑枣中学就实现了这一条。
所以5月25日之后,我们工作的一个重点就是找到快速评估房屋状况的办法,将烈度图和现场勘测结合起来,依据评估结果来区别安置灾民。
这次9~10烈度区里边的人口,涉及四川8个县约22万人口。10度级以上烈度区的房子只能全部放弃,他们是深山沟里最穷的人,应该尽快从深山沟里转移出来,光是地质灾害就把人整得够呛,那些区域完全不适合人居住。我建议对这22万人直接补助,让他们自己选择居住地。绝大多数山民“靠山吃山”,离不开自己熟悉的生活环境,所以不一定非要把这些人转移到平坝,而是可以就近安排到相对安全的山区。
这里边有10万人必须完全离开原来的生活区,因为他们依赖的耕地由于地震、崩塌、泥石流等全毁了,基本的生产资料没有了,而且这些山沟里边的人口太分散,翻过一个山头才住几户人家,政府修路、通电、通讯等基础设施的成本太高。刚好借这次灾民安置将几十个村镇相对集中,可以大大提高公共服务的效率,人也更有安全保障。
怎么解决这些深山沟里山民的生存问题,我有一个“减灾教育移民”的建议。这22万人口里,今年参加高考的人不会超过几万人,如果我们把这些孩子让全国各地的大学给消化了,也就是说,按照他们会考的成绩,让所有孩子都有机会上大学。那么这些受了教育的孩子就不需要再回到贫穷的山沟里谋出路了,他们一旦独立,他们的家庭也就都有希望了。其他有一定劳动技能的农业人口,尽快转换成工业人口。剩下的老弱病残,必须靠政府来救济,这是国家为这次灾难必须支付的成本。
8度烈度区涉及四川1540个乡村的近250万人口,他们面临的现实是绝大多数房屋都不能继续使用。我们现在要做大量的房屋鉴定工作,我建议先将这些房屋分成A和B两类,“A”代表加固还能住,“B”就完全放弃。
这批人应该分两种态度对待:能集中的就集中;不能集中就分散对待,充分发挥他们自己的积极性。他们的家园只是暂时破坏,他们有劳动能力,灾害过后可以重建家园。
这些山里的人,其实有自己独特的收入来源,矿产、山珍、中草药、“农家乐”都是他们的谋生方式,如果把这些人转移到城市,他们反而不愿意。云南某地震移民就有这个教训。我们后来去回访那些转出山的移民,他们不习惯在平地的生活,以前的谋生技能完全用不上。这次我见到的四川老乡也有强烈的担忧,深山里的人对城市生活是惶恐的,“我们大字不识几个,给城里人扫马路都不会要吧?”所以与其让他们过不自在的生活,不如让他们继续“靠山吃山”,政府保证他们安顿的山区安全,给予一定补助,才是山民们最需要的。
7度烈度区里边有四川境内的约777万人,这些地区70%~80%的房子加固后就能居住。
此次政府准备为灾民建100万套活动板房,每套活动板房的成本至少8000元,使用期限为1~3年。我到灾区调查之后发现,一些农民对活动板房并不是特别欢迎。他们希望将8000元钱折现给他们,这样他们可以在家乡盖出40~50平方米的房子,“质量能建得比过去好,也比活动板房好”。我们不要把所有灾民都理解为丧失劳动能力的人,他们愿意为自己的家园出力,政府在补贴之后,对他们所建的房屋抗震标准进行监督,就可以把这个工作开展下去。
于是我算了这样一笔账:这次灾民中城镇人口不到200多万人,那么按照每套活动板房能容纳一户3~5人计算,50万套活动板房完全能够满足城镇人口的需要。对农民来说,另外准备建活动板房50万套的钱,折现给他们,这样发挥农民的积极性,也将长期安置与活动板房这种临时安置结合在一起了。不然3年过后,活动板房不能用了,这么多人口的住宿又成了大问题。
7度烈度区里边的很多房子都是可以住的,所以在1200多万灾民中,今后完全没有居住地的人是200多万。我们可以做好“两个50万战役”:一个是建50万套活动板房,解决城镇人口安置问题;一个是将50万套建活动板房的钱给农民,让他们解决自己的住房问题。
总的来说,这次汶川地震需要转移的1500多万人口里,约1200万人是灾民,剩下几百万人口仅仅因为堰塞湖需要临时转移。1200万灾民里,我认为真正需要异地安置的也就是10度烈度区里边的20多万人,其余1180多万人口原地或就近安置就可以了。
堰塞湖的处理,应该区别对待。唐家山这样严重危及老百姓生命安全的,确实要及时疏导,但是有些并不危及性命的,可以保留,天然湖的价值并不比农民耕种效益差。阿坝州的九寨沟、黄龙、叠西海子都是历次地壳运动形成的,现在成为旅游景区,那么此次形成的天然湖泊,是否可以利用一部分,让当地百姓搞生态旅游,或者发展水产养殖业,这是当地农民最现实的出路。
我们学到了什么
过去这10年中,我国经历的大灾难有洪水、台风、“非典”、雪灾、地震,我都到过现场参与调查或协助指挥。中国老百姓的防灾意识特别弱,今年南方下第一场雪的时候,老百姓特别高兴,认为“瑞雪兆丰年”;到了第二场雪,个别地方认为影响了交通,感觉不高兴;到了第三场雪,很多人才开始意识到,看来我们要经历一场叫做“雪灾”的大灾难了。像湖南郴州这样比较现代化的城市,却因为一场雪灾陷入停顿,是政府没有钱来防灾吗?是意识没有到位。我整理了30件各种雪灾期间的决策、报告,向中央高层汇报。
一次大灾难过后,我们的政府、人民,我们整个中华民族,都应该学得聪明一些,不要再被同样的灾难伤害。这次汶川大地震,死亡加上失踪的同胞近10万人啊,他们在灾难中牺牲了,应该换来13亿人的安全意识,让这13亿人更加安全地与灾难对抗,这样他们的不幸才有了意义。
“5·12”汶川地震后,我真实地感受到人们的反应速度相当快,中国政府举全国之力应对灾害的能力世界第一。但是人的反应快了,装备却跟不上,这些年来中国在防御巨灾方面的能力没有根本的提高。政府调集救灾物资的能力强,但是政府给予民众的防灾意识弱。
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我们为发展经济不惜投入一切力量,但是对于安全保障,我们却不舍得投入。很多经济发达的省份,在防灾方面的投入也很少。这些年我们救灾资金占财政支出的比例一直在下降,从0.7%降到0.1%,人命是要靠投入来保障的。
北川县城在汶川地震中几乎全部毁灭,重建的成本太高,而且也会勾起人们太多伤心的回忆,我们正研究在老县城南部20多公里或更远的地方,新建一个北川县城。县城的位置还没有选好,但是有一点非常确定,我们会将老县城的一部分保留下来,作为汶川地震的遗迹让公众缅怀。这些活生生的灾难告诫人们,对于有些伤痛,我们不能选择遗忘。
中国是一个自然灾害频发的国家,但是中华民族能否建立起防灾文化?汶川大地震之后,这个问题更加迫切。我们距离唐山大地震已经32年,我们面对巨灾的能力,哪些方面并没有太大的提高?这些都值得反思。中国人的秉性里有太多农业文明的传承,靠老天吃饭、重经验,工业文明中的标准、规范,在我们的观念里非常淡漠。但是现在近10万人的生命丢失,应该让我们更重视规划防灾建设了。我们近年来一直沉浸在经济高速发展的欣喜中,如果这场灾难让我们有了深刻的防灾减灾教训,让我们这个民族面对灾难时更聪明,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救援队几时才拯救完汶川大地震所有被困的人?
善后工作很长时间。。救援时间就一两星期。因为再晚就救不到人了。。